資管裕道人 作者：裕道人
來源：資管裕道人（ID：lwwjy1991）
大家好，我是裕道人
歷時兩年，華澤鈷鎳虛假陳述責任糾紛二審的判決終于實錘落定。
來自中國裁判文書網的消息，證明了此次案件的落地。關于該案件的審判，最大的看點來自保薦機構和中間機構所承擔的連帶賠償責任的比例問題。上市公司虛假陳述遭起訴，保薦機構和中介機構在二審中被判定均承擔100%的連帶賠償責任。
這里的保薦機構就是國信證券，中介機構指的是瑞華會計事務所。
按照國內法律“同案同判”的思路，此次國信證券“華澤鎳鈷”保薦項目的民事賠償終審判決，對今后虛假陳述案件賠償將產生非常強烈的示范效應。
筆者承認，雖然賠償比例提高到了100%，但是對于投資者賠償總額卻一言難盡。但畢竟作為首個案例，其積極的一面大于消極的一面，尤其是對于資本市場的投資者而言，此次華澤鎳鈷虛假陳述案的二審判決，較好地體現了投資者保護的思路，也給今后類似案件處理樹立了一個標桿和意義。
一．事件再回顧
討論之前，有必要再簡單地回顧一下當年的華澤鎳鈷造假事件。
公開資料顯示，華澤鎳鈷是一家以鎳鈷金屬材料加工為核心，依托大型鎳鈷資源礦山資源，以相關材料的科研獨創和加工技術為特色的一家有色金融聯合企業。
2014年，華澤借殼上市。2015年11月，該公司因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遭證監會立案調查。2017年，華澤鎳鈷收到了行政處罰和市場禁入的 告知書，該文件提到華澤鎳鈷在2013-2015上半年未及時披露關聯方交易的有關情況，此外還存在虛假記載和無效票據入賬等信息。
2018年1月，華澤鎳鈷收到證監會的責令改正措施，包括董事長在內的17位高管也分別收到警告；2019年7月，華澤鎳鈷宣告摘牌。
而作為其恢復上市的保薦機構和審計機構，國信證券和瑞華會計事務所，也遭到監管處罰。
國信證券被處罰，主要是其在核查關聯方以及 審計等方面未勤勉盡責，虛假登記，無效票據；被沒收收入700萬元，并處以罰款合計2,100萬元。瑞華則是因為在審計財務報告未勤勉盡責，出具了存在虛假記載的審計報告，被沒收業務收入130萬元，并發以390萬元的罰款。
二.被投資者起訴
事情到此并沒有終完結，國信證券和瑞華事務所被監管處罰之后，緊接著迎來了 投資者的民事索賠。
據報道，自2019年12月一審首批投資人和勝訴以來，先后有5000多名投資者在成都中院以證券虛假陳述責任糾紛起訴了華澤鎳鈷及中介機構國信證券、瑞華會計事務所。
上文提到的二審判決書顯示，在責任分配問題上，上訴人表示一審判決國信證券對投資者的損失承擔40%的賠償責任錯誤。
在證監會披露的行政處罰書中顯示，華澤鎳鈷所涉及實控人通過大量無效票據侵占13億元，這是非常嚴重的違法行為。而保薦人國信證券只需盡責復核，就能夠 發現問題。所以國信的問題不在于能力或者專業技術，而在于態度和意愿問題。
歸納一下：一審認定國信之前的過錯在于“疏忽大意”、在共同侵權中是“基于過過失”，均與事實不符。
顯然，對于這樣的判決，國信證券自然是不服的。在其上訴中表示，一審法院區分賠償責任正確，但是自身分則比例過高。而瑞華則認為，在本案中其不應承擔任何賠償責任。
最終，四川省高院經審理認為，作為專業的上市公司保薦人和審計機構，如果按照執業規則勤勉盡責并盡到必要的注意義務，那么華澤鎳鈷虛假陳述即應到被發現，其過錯并非一般疏失，而當屬重大過錯。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證券市場因虛假陳述引發的民事賠償案件的若干規定》第二十七條“知道或者應當知道”的情形，構成共同侵權，需承擔連帶責任。
所以才有了國信證券和瑞華會計師事務所 承擔100%連帶賠償責任，而一審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不當，二審法院予以糾正。
以上就是事情的大概框架，具體信息可以參考有關信息和裁判文書，這里不再對過多的法律條款進行展開和分析。
三.遺憾在哪里？
從40%到100%，看似國信和瑞華要承擔巨大的損失，但是這里還有一個更為關鍵的要素，就是虛假陳述實施日、揭露日的認定，這也是該案件的討論焦點之一。
一審和二審對于這兩個日子的認定存在分歧：
一審法院認為2014年1月10日為實施日，而國信和瑞華則主張2014年4月25日為實施日；至于揭露日， 一審法院（成都中院）認定為2017年7月7日，而二審高院則認為揭露日為2015年11月24日。
修改揭露日的區別在哪里？當然事關投資者損失的認定和保薦中介機構的賠償問題。簡單來說，股民可以主張的投資損失=（買入均價-賣出均價/基準價）*可獲賠的股票數量。按照上述計算公式，在股民的買入均價差不多的情形下，賣出均價和基準價越高，投資者可以獲賠的損失金額就越小。
而此次揭露日的修改，直接減少了投資者損失的認定，具體可以參考其他文獻。
這也是為什么國信證券和瑞華各自在40%、60%的范圍內承擔責任改成承擔100%連帶賠償責任”。看似股民的賠償款有了完全的著落，但是四川高院還改了華澤鈷鎳虛假陳述的揭露日。這樣的改正導致投資者損失核算的大幅縮水，所以說“口惠而實不至”也就能夠理解了。
關于此案，一位法律人士表示：
尊重并自覺履行人民法院的判決是股民（作為當事人）與律師（作為委托人）應盡的義務。期待著這個案件在最高院發生逆轉，同時也希望證券虛假陳述揭露日的認定規則能夠更加地清晰明了。
四.意義何在？
本號專注資管管理和投資者保護，所以比起上述的內容，本章更想談一談其積極意義和示范效應。
根據深圳證監局的表示：國信證券“華澤鈷鎳”保薦項目民事賠償案終審判決，將對今后虛假陳述侵權賠償案件產生示范效應。
隨著國家對于資本市場前所未有的重視和關注，投行業務執業質量不僅是注冊制改革能否成功的關鍵因素，更決定了證券公司未來是否會因此承擔巨額民事賠償和國內資本市場可持續健康發展。
對于國信證券而言，更是應該從類似的案件中汲取教訓。作為曾經的“保薦王”，國信證券近年來屢次因保薦業務受到處罰，今年以來IPO撤單率居高不下，其保薦能力、是否勤勉盡責遭到質疑。
作為老牌券商，國信證券的綜合實力毋庸置疑。尤其是在2007-2012年，國信證券連續六年被深交所評為“最佳保薦機構”。據中國證券業協會數據顯示，2014年國信證券的營收、凈利潤、投行收入分別在行業排名中位列第5位、第4位、第4位。而到了2018年，這三項指標分別下滑到第11位、第8位，第9位；2019年，分別排名第9位、第10位、第8位。
也就是說，2016以來，無論是投行項目數量，還是投行業務收入，都呈下降趨勢。近2年雖然有所回升，但依舊難以追上當年的高光時刻。因此對于國信來說，加強內部管理，積極完善對企業的持續督導工作，整頓龐大的保薦隊伍是當務之急。
寫在最后
據悉，近期有多起證券虛假陳述案進行審理，中介機構的擔責比例成為市場關注的核心。而這個案件，其示范效應和意義不言而喻。
此次案件的判決，也是全面落實對資本市場違法違規行為“零容忍”要求，壓實中介機構“看門人”責任，督促中介機構履職盡責，保護投資者合法權益的舉措。
越來越多的案例和政策顯示：投資者保護不僅僅是口號，更會落實為實際行動！
注：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資產界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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